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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天花板,细碎花瓣的被褥,空地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阳光透过五彩斑斓的琉璃透进了房间。
李钰觉得脸微微发痛,腰上也疼痛不已,他摸了摸脸颊发现有一层纱布包着,他艰难的撑起身子观察四周,仿佛是在一个教堂里面,壁炉墙上挂着十字像,书桌上堆积了一些书,他掀开被子下床,刚要站起来就觉得腿上轻浮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腰上又传来一阵疼痛,他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这时候他觉得有人打开了门,在门外震惊了一下就赶忙走上前来扶起了他。
李钰想回头看看来人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直到那人把他抱在床上,重新给他盖上被子他才看清楚了那人的脸,随即痛哭了起来。
那人也眼泪婆娑的给他擦了泪水,心疼的说道:“怎么就弄成了这样,不是挺顺利的么,你那该死的大伯,等我回去的定会帮你好好教训教训他。”
李钰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搂住那人的脖子,狠狠的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那人不怒反笑道:“你大伯办的这事儿,咬我干嘛。”
李钰松开口在他耳边嚎嚎大哭说道:“你这该死的郝临安,怎么才来。”
郝临安摸着他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眼泪淌到伤口上就留下疤了,那你就不是阳谷第二帅的人了。”
李钰抽泣的问道:“第一是谁。”
郝临安笑着指了指自己说道:“正是在下。”
李钰平静了心情听着郝临安说着他晕倒后的事。
自从上次一别,中原大战接近尾声郝临安跟着部队退守南京,前几日接到任务有批药品要运到南京,到了日子他不住的看着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原计划的时辰,他内心突然一阵慌乱,这种慌乱似曾相识,之前听说周围山上匪兵祸患,于是赶忙集合队伍沿着山路一路寻找,结果刚出了城里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枪声,他心惊道:不好,于是赶忙上前支援,匪兵们看到大部队支援慌乱的逃跑,等他赶到时匪兵到没见到,就从车底下传来一阵哭声,他顺着声音竟然看到了李多冉,他赶忙把在车底的冯婷和李多冉拽出来问她道:“冉冉你怎么在这,你大哥呢?”
李多冉指了指汽车的侧面,就看到王诗颂抱着李多圪仿佛受了刺激一般都不住颤抖,他上前拍了拍王诗颂:“三弟妹,你怎么了,玉儿呢,你侄子呢。”
王诗颂立马把李多圪摔在地上,大叫着:“火车,炸了,炸了,回家,回家,爹娘,回家,姐姐回家。”好在郝临安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孩子,又一顿安抚好了王诗颂,就听到冯婷在汽车的另一侧不断的叫着李钰的名字,郝临安立刻气血上头没站稳,被身边的文书搀住结果了孩子,郝临安踉跄的走了过去,看到李钰满脸是血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他坐在地上如释重负一般赶忙叫人抬上车去医院。
李钰听他说完,关切的问到:“那个士兵呢,他怎么样了。”
郝临安遗憾的说到:“死了,他把你压在身子底下后背中弹,人都快被打散了,你腰上有颗子弹,估计是把他打穿了打到你身上,好在不深。”
李钰难过的回想起当时士兵跟自己求救的眼神,他当时害怕极了,抱着李多圪闭上眼睛全是士兵在挣扎的画面,他再次睁开眼睛,把李多圪往王诗颂怀里一塞就往士兵的方向爬过去,好在这时候火力转移到了另一侧,他颤抖的抓住士兵的胳膊要他把往后面拖,可是浑身不住的抖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直到后来他晕死过去仿佛感觉有人在压在自己身上,耳边隐隐的听到了一句:“别怕。”
郝临安看到李钰神情沮丧,于是安慰道:“这就是战场,生死有命。”
李钰关心的问道:“你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是么。”郝临安想着之前很多战友都在自己面前倒下,自己救过别人,也被别人救过,有时候战事到了焦灼的时刻,自己随时都是被牺牲的那一个,他不忍在让李钰担心,于是笑着说:“没有,我有菩萨保佑着呢,别担心。”
李钰看出来他语气中另一层的哀伤,难过的说道:“怎么会没有,玉佩都碎了,你是不是受过伤,是不是受过比我都重的伤,子弹擦破身体我都这么疼,那打在身上呢,是不是会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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