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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房门,房里的一切令她惊讶,卧榻上裴琳琅睡着她平时睡的位置,木素青躺在她的怀里,本是女子间亲密的举动,看在苏慈眼里却有些碍眼。
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苏慈忙往后退。
慈儿木素青唤住她,可是来人已经没了踪影,师妹,你这个徒弟真的好怪。嗯,是有些。木素青牵过裴琳琅的手,暂且不管她,师姐,你们这些年去了哪里?师傅人呢?
素青,你的箫麟剑练地怎么样了?我这就练给师姐看。胡闹,这都几更了,明天吧,师傅始终是将如此大任交与你。裴琳琅轻叹口气。
师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素青,这六年我们有潜伏,有正面交战,王庭远那边已经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还有我们曾在南蛮有过交战,那里并无你徒弟苏慈手中那黑乎乎的东西,师傅说我们全都不许下山,直到她回来为止。
师傅?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每次都是师傅派人来联系我们,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踪影。
月影胶着,天空一片静谧,恍若静水之中濯出的一枝荷花,可是这么美的夜色却在某一间房内三番五次地摔地声中被打破,苏慈揉搓着自己摔疼的屁股,开始密谋逃离计划,只可惜这一计划竟是密谋了八年。
庆历二十二年,青衣门山墙的裂缝里长出绿色的青草,碧水汀上的白鸽成片的起飞,一场风,轻抚过琴音,木素青穿着很薄的轻纱,那层纱罩后面笼着又轻又柔的气息,可是那鬓发低垂着,头上插着碧玉瓒凤钗,下身是翠绿色的烟纱散花裙,那轻柔淡雅的气质里又多了些妖娆妩媚,无不勾人心魄,苏慈倚在门栏边,不由地看着有些痴了,这样熟悉的场景曾经在她脑海里无数次地出现过,怎么会是木素青呢?却听那首曲,风扶摇.凌沧水,一箪食、一瓢饮,似乎木素青总是很喜欢弹奏这一首广陵曲,桐花飞絮如霰飘,她总爱穿着一袭轻纱坐在碧水汀上抚琴,苏慈最喜欢看那个时候的木素青,那样柔美那样飘渺,竟不像尘世间的俗人般,暮色一点一点升起,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她身上,炎热夏日,绵绵空空,苏慈站在不远处望着碧水汀上的木素青,她的瘦骨宛若长河落日,苏慈静静地走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见到这个时候的木素青,肋骨会有些抽着疼,苏慈只是呆呆地望着她,面湖而坐,竟是忘了此行是叫师傅回去用晚膳的,她已经坐在碧水汀上弹了两个时辰,夏季的湖面安静而不起一点波澜,没有什么风,所以显得更加的燥热不堪,不远处的天边有云朵堆积,一曲弹罢,木素青转过头,慈儿她唤她,她凑到身前,你弹绿水谣给我听。
苏慈细嫩瘦小的手指扶在琴上,食指和拇指轻轻拨弄琴弦,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苏慈一边弹,一边唱,这是木素青才教她的新曲,没过多久,木素青来到她的身后,细白纤细的手指轻握住她的,而后在琴弦上游移,丝丝入扣的琴音不仅拨乱了湖面,更是拨乱了苏慈的心,她心跳很快,师傅的水袖抚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柔柔,似蚂蚁炫耀般嬉戏她,脸上有灼烧的热,师傅苏慈突然缩回了手。
怎么?
慈儿好像又发烧了。她满脸绯红,却是烧得很厉害。每次她脸红被木素青发现都用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木素青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确实有些。她牵过苏慈的手,转了个弯,从碧水汀上绕过去,苏慈跟着身后,步伐同步。
苏慈依在木素青的怀里,那丝丝凉凉的淡雅之气窜入鼻翼,大热的天倒觉得有些清凉。
慈儿就连木素青也悄然地觉得苏慈是真的长大了,木素青有时会有些抗拒和苏慈的身体接触,她不明白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慈儿越来越大,那种异样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苏慈还是明里暗里的和她作对,练功的时候总偷懒,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睡觉,师姐她们回来之后,那个不懂礼貌的人从来都是漠视人家。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深秋叶落的时候,她会在一堆叶落里找出两片,一片放在她的掌心,而且神经质地说:师傅,这是你,这是我。这样难得的话语从调皮讨厌的苏慈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起初木素青总是笑话她,到后来,每到深秋叶落的时候,苏慈就会跳在那些落叶上,踩出沙沙的声音,然后讨好的拿在木素青面前显摆,次数多了,素青也就不再笑她了,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摸摸她的额头,她十岁那年,她就允许苏慈练幽柔步了,不知是兴趣使然,还是怎样,苏慈对幽柔步,箫麟剑倒也是练得甚好,可是玄冰神功却依然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幽柔步学得很快,她总是乐于和木素青一起练幽柔步,那种追逐,和每次从湖面蜻蜓点水般越过而出现在木素青身边的情形总是令她心驰神往,因为每一次她都会做出因为太急而摔倒的姿势,曳住木素青衣角的时候,可以紧紧地贴在师傅身上,那一层薄纱之隔,总可以令苏慈心安,而自从她学会幽柔步之后,屋顶上的鹧鸪,她飞身去打,因为吵到了木素青睡觉,学会幽柔步之后,她总是在山林里抓到许多的野鸡野兔,而后在厨房里做出木素青喜欢吃的一桌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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