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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塔尔扫了他一眼,问:“怎么拿给我?”
因为劳动和户外活动之前,他们都是要被搜身的,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偷偷把一把刀带到室外去——说真的,他也并不想把任何这种东西塞进自己的直肠里。
“这个时候又体现出有一位狱警朋友的好处了。”艾萨克笑了笑,“我想,或者你可以在木材棚的后窗外面找到那把刀……你可以把它从土里挖出来。”
巴蒙德的尖叫声全被噎回去了——确切的说,他被一口血呛进了嘴里,因此除了含混的咳嗽之外一个词也没有吐出来——那一刀干脆利落地捅进了他的舌头,赫斯塔尔握着刀柄的手腕一转,利刃就在那片柔软的肉上剜了半圈,他的舌头没整个被切下来完全是谢天谢地。
人在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甚至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巴蒙德嘴里传出一连串痛苦的呜呜声,整个人痉挛地试图团成一团,正是人受伤的时刻最直观的反应。
但是赫斯塔尔没给他这个几乎,他一只手依然卡着巴蒙德的手腕,手里的刀子已经在下一刻没入了他的猎物胸骨的底端,然后顺着往腹部的方向用力一拉——
这和当时他对阿尔巴利诺所说的一模一样,他的手也曾顺着阿尔巴利诺的胸骨一路向下摸,直到摸到他的腹部。在这样的时刻——在手落在皮肤上的时刻,在刀子没入血肉人时刻——就会发现人的皮肤和肌肉是如此的脆弱柔软。
赫斯塔尔的手中的刀猛然抽了出来,鲜血从对方腹部的缺口中猛然溅落出来,这剧痛中的身躯翻滚挣扎,内脏随着他激烈的动作不断从他敞开的腹腔里滑落出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鲜红。
“如果他发出声音,会不会被狱警发现?”赫斯塔尔问道。
“院子里那个方向巡逻的狱警并不多,如果他发出一些小声的呻吟,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艾萨克想了想,很快回答,“当然了,如果他叫得太过凄惨,绝对会被人发现的。”
赫斯塔尔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睛没有在看艾萨克,而是落在了他肩膀的某处,就仿佛没什么焦点。但是很快他点点头,目光又重新锐利了起来:那样锐利的目光叫人害怕,就仿佛骤然之间被某种凶猛的野兽盯住了。
“我会堵住他的嘴。”赫斯塔尔简单地说道。
艾萨克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知道对方要这么堵住这个倒霉的将死之人的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不会很喜欢这个答案。
赫斯塔尔的动作必须要非常快,要不然今天决定无法善了。
往常钢琴师会慢慢地肢解他的猎物,最后再他的猎物勒死,但是今天的赫斯塔尔对流了一地的内脏视而不见。木料棚内鲜血的气味已经愈加浓重,一般情况下,维斯特兰钢琴师是会愿意慢慢欣赏这个过程的。
——可惜他今天时间的确不多。
赫斯塔尔走过去,小心地避开了地面上的血泊,抓起这个已经在数十秒之内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人,把他脱向了预定的位置——木料棚内一根粗大的横梁。
他把昏迷的巴蒙德扔在横梁下面,很快他就会死于失血,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必要在费心用其他方式杀他了。往常的钢琴师一定会把受害人用琴弦勒死,但是这次他是受人委托,也并不想把“我就是维斯特兰钢琴师”这行大字写在警方前面,所以这个环节可以暂且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