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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佾情可怜巴巴的望着瑞珠,嗫嚅了好半天,终于委委屈屈的咬着嘴唇不情不愿的小声说,“王爷要佾情怎么做佾情就怎么做……反正、反正佾情就是不要王爷喜欢尘寰……”
瑞珠板着脸强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想要用指甲掐男人脸颊上嫩肉的冲动,冷冷的轻哼了一声道:
“你若真有本事,就都拿出来给本王瞧瞧……”
佾情媚长的眼睛望着瑞珠眨啊眨啊,眨了半天,瑞珠眼见着男人春情四溢的眼睛慢慢弯出个千娇百媚的笑,佾情咬着嘴唇扭了扭柔媚的腰,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腰疼的动不了的事情,嘴里甜甜的应了一声‘佾情已经不会让王爷失望的……’佾情放软了身子又要往瑞珠怀里靠,瑞珠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早有防备的一把阻挡住男人偎过来的身子。
就这样瑞珠和佾情一个弃而不舍的投怀送抱,一个从容不迫的嘲弄抵挡,两个人在屋子里拖拖拉拉的耗了整整一下午,到了晚上果然如瑞珠所料一般,那个刚刚敲开美人心扉的薛玲珑再接再厉的又备了酒席请了一桌人作陪,瑞珠被急于想表现自己本事的佾情迫不急待的拉了出来,薛玲珑对和佾情一起下了楼的瑞珠作了个‘大家心照不宣’的眨睛动作,瑞珠扫了一眼那条应该是破天荒的也出现在酒席上的白色身影,对着难掩脸上自得神色的薛玲珑浅浅的笑了笑,已入席坐好的张家姐妹举起杯笑呵呵的瞟了一眼在酒席前抱琴而坐的尘寰,转过头对薛玲珑挤了挤眼睛道:
“咱们薛大才子好大的面子,能把从来不肯对我们这等俗人赏光的绝世清莲给请到席间,众姐妹实在佩服,请薛大才子饮了这杯酒,也好让大家都沾眨薛才子的才气啊——”
“就是就是!”众人一听张家姐妹的调笑,瞬时跟着哄了起来,薛玲珑笑嘻嘻的也不推辞,接过张净红手里的酒就一口干了下去,席间之人叫好不绝,紧接着又有人上来也要敬酒,薛玲珑接了一杯酒笑道:
“大家都是好姐妹,我薛玲珑又不是有酒不喝之人,大家何必急于一时,今天尘寰难得给我面子下来与大家小聚,大家还是赶快洗干净耳朵听听那难得的绝世之音吧!”
瑞珠浅浅的笑着一口一口慢吞吞的喝着杯子里的酒,酒席上的人自然相当给薛玲珑面子的欢声欢迎尘寰弹曲,瑞珠的目光掠过坐在席前抱着琴的单薄身影,直接去找那个反复强调要让她看看他本事的佾情,尘寰仿佛听不到身旁的嘈杂一般低垂着眼帘,薛玲珑轻步走到他身边俯下身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尘寰低垂着眼帘一语不发的把琴横放在腿上,白皙动人的手指轻轻的在琴弦上调了调,酒席上的众人都被那几声孤单单的琴音弄得情不自禁的渐渐收敛了脸上不正经的笑,个个屏气凝神的静听从尘寰指下渐渐飞扬出的清绝神音,只有瑞珠一边喝着酒一边有嘲弄的眼神去瞟那个明显被抢了风头的男人,眼中分明写着‘小子,你说的本事在哪儿啊,倒是快点拿出来给奶奶看看啊——’
佾情被瑞珠的眼神瞟得心里蒙上股酸意,虽然这酒席间唯一没被那抚琴的绝世佳人勾去魂魄的人就是瑞珠,可不知为什么,他只要一想瑞珠连像尘寰那样、人人倾慕的幽世莲花一般的人都看不上,他的心上就微微的涌起一股不安,这、这也不是说他承认自己不如那个尘寰……不过他和瑞珠在屋里折腾了一下午,任他使尽了娇俏柔媚的手段都没法近得了瑞珠的身,弄得他心里又急又气,总不知道自己这几乎可以说是百试百灵的妩媚模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竟然就一点也入不进瑞珠的眼……
瑞珠见男人妩媚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不甘,下一秒,佾情已娇滴滴的把柔软的身子向着一旁的一个世家子弟靠了过去,低低的在那女人耳边咕哝了句什么,佾情果然成功的博得了女人热辣辣的注意。
瑞珠在一旁心里暗笑的望着男人眼中露出的得意神色,故意一转头不去看他,只浅浅的一口一口喝着酒去望那个眼帘低垂专心抚琴的白衣男人。
瑞珠的目光从男人光滑黑亮的头发一直滑到那双在琴上优雅弹拨的手上,心里不得不赞叹那个薛玲珑绝对是好眼光,望着席前那个微拧着细黛柳眉的男人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明白了‘秋水为神玉为骨’所形容的是什么样的人,眼见那个尘寰虽然是面无表情的抚琴,但琴音中的冷冽却比昨天听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瑞珠心里明白他是不喜欢对着她们这堆世俗之人弹,不过看看酒席里的一堆人除了刚才被佾情特意勾引去注意的女人和她这个本来就对艺术如牛嚼牡丹的人,其余人等全都听琴听得如痴如醉,虽说那一个个的眼光里除了纯粹的欣赏还有些其他什么,不过那些人好歹也可以勉强算是他的知音,心里这么不屑于人,也难怪弹出的曲子虽美在给她的感觉上却比不上她家里的春航……
一曲清撷,尘寰望着自己白似温玉的手,面无表情的弹出最后一个尾音,抬起头,男人漆黑冷漠的眼不设防的撞上瑞珠狭长俊秀的凤目,瑞珠愣了一下,浅笑着转过目光,慢吞吞的喝下杯子里的酒。
尘寰冷漠的眼在浅笑着的女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才不露痕迹的移开,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情不自禁的对瑞珠多加注意,屋子里的一干女子,即使一个个都在表面做出对他的琴音欣赏沉迷的模样,可他心里明白,那一双双紧盯着他的目光中其实多是用道貌岸然遮掩住的淫欲——他原本早已下定决心,虽然他落入了这肮脏的行当但身子和心却要竭尽全力的保住那一份清白,他知道自己现在尚且能有一个清白的身子是为了代表风月楼竞逐明年的京城第一花宴,等那品花宴一过,就算他心性再高终也只能落得个被人恣意亵玩的命运,他也早已想好,只待那品花宴一过他便从他日日依过的窗口跳下去,让他窗外那汪清水给他个干净的死——
“尘寰可是累了?”薛玲珑温言细语的执起男人白皙的手,尘寰抬起漆黑的眼望向薛玲珑虽然清秀却略有些青黄的脸,心里不知怎地竟闪过瑞珠刚才与他不经意间对视了一下的眼睛,微微闪了闪神,尘寰低下眼帘低低的说了声‘我累了’就让薛玲珑温柔细致的搀扶了起来,漆黑的眼睛轻轻的扫过瑞珠的方向,却看到瑞珠正拿含笑的眼睛瞟着在另一个女人怀里撒痴的佾情。
心里不由自主的又对瑞珠增上几分厌恶,尘寰抱着琴转身回楼,薛玲珑在这边贴到尘寰耳边低低的说了句‘我一会儿过去看你’,尘寰克制住自己没有向旁躲开的微微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上楼梯,身后的酒席上人声笑声渐起,尘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已在酒席间举杯的薛玲珑,他原本并不喜欢她,但那人之前对他可以说是极好的,虽然那种好也未真的打动过他,可让他那对世情已冰冻起来的心起了涟漪的却是昨天那写在青色纸笺上的诗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只有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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