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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怎么够吃,我要两串!石榴酒也给我喝一口!”
胥姜眼看没有立足之地,便干脆站到了小摊里头,慢悠悠的将两串肉啃完,然后把钱与酒囊一并放在了档案上,挤出人群心满意足的走了。
“多谢款待!”
大汉被众人围着忙得脚不沾地,等忙完一轮过后才发现人已没了踪影。他拿起酒囊晃了晃,里头的石榴酒已经被喝了个精光,再清点她留下的铜板,多出了三十文的酒钱。心道,这姑娘不光能吃会道,还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作风,难怪有同乡愿意与她结交,可惜忘了问她的姓名,家居何坊,要不然也可以结交一二。
两串鹿肉一囊石榴酒,只够半饱,胥姜沿着长街游逛,又在一个老妇支的小摊上喝了一碗热糖粥,吃了几只油果子,才将肚子填得满满当当。这些年走南闯北有上顿没下顿,挨过不少饿,相对于时下食不过八分的养生风潮,她习惯以饱为安,毕竟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赶路。
吃饱饭的胥姜并不急着回家,她顺着人群往前,边走边逛,权当消食。不远处有杂耍艺人在变戏法,人围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还有几处卖花灯的铺子在玩儿猜灯谜,人也围了很多,格外热闹。胥姜本也想过去瞧一瞧,但看着挨挨挤挤的脑袋,就打消了念头。走着走着她来到一个面具摊,摊位上挂满了各色面具,有神仙道人、鬼怪妖精、牲畜野兽、还有花鸟草虫,也有白胚,应该是用来定制客人想要的图案的。摊主是一名年轻男子,坐在摊位后面,头低着看不清楚脸,只一双手便格外引人注目。那是一双皮骨兼美的手,一手捉胚,一手执笔,笔尖沾了青石粉,正在点一双恶鬼的眼睛。
胥姜看了半晌,问道:“面具怎么卖?”
男子本聚精会神的描着画,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得手抖,便在面具上留下一道碍眼的痕迹。
胥姜看见了,脸上也是一慌,忙道:“抱歉,惊着郎君了。”
男子微微叹气,“无妨,是我自己不当心,”他放下东西起身问道:“姑娘可是想买面具?一只二十文,可随意挑选。”
他走到灯旁,胥姜看清楚了他的脸,算不上俊美,却有份温雅之气,使人见之可亲。
胥姜想了想,指着他方才被一笔毁了的面具说:“那我就要那只吧。”
男子一愣,随后说道:“姑娘不必如此,另挑一个吧。”
胥姜却道:“郎君可以将那面具给我看看吗?”
男子似还要劝说,却见她神情坚定,只好将面具拿给了她,“姑娘若是真想要,便拿去吧,我不收你钱。”
那面具画的是只青面獠牙的恶鬼,男子手抖留下的那一笔,贯穿了恶鬼的半张脸,看上去像被人劈了一刀,虽破坏了原有的精美,却增添了几分粗犷。胥姜将面具照着脸比了比,略微大了些,却也能戴。
“就这个吧。”
她把面具戴上,从包里掏出二十文钱递给他。
男子却不收,“本档不兴以次充好,这面具有了瑕疵便不值钱了,姑娘若喜欢,就送给姑娘,权当重阳之贺。”
“无功不受禄,郎君不兴以次充好,我也不好占人便宜。”胥姜戴着恶鬼面具,说出的话却像是打佛偈,“何况,人尚无完人,又怎好苛求万物无缺?郎君可曾听过瑕不掩瑜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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