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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细弱,卫仲行听不真切,只得俯身靠近。云枝的唇瓣几乎贴在卫仲行的耳朵,他才听清楚,原是马车稍有颠簸,云枝鬓间的骨簪掉落。云枝素来不喜过多装饰,今日又因为是卫仲行临时邀请,来不及梳妆准备,鬓发间仅有一只骨簪。
卫仲行不以为然,骨簪丢了也好,掉了也罢,不过一首饰而已,何人会盯着云枝的鬓发看。但云枝不肯下去,她嗫喏着,说常素音教导她京城里的规矩,见客人时需佩戴首饰以显尊重。她发簪都不戴,落在旁人眼里是失礼,会丢常素音的脸面的。
云枝怯声:“表哥先行进去,我再找找。”
临近大门,卫仲行怎可能放她一人在此,便问道:“若是找不到,你就不进去了?”
云枝点头。
卫仲行被她的执拗打败,重新上了马车,同她一起找。
华流光和众宾客眼睁睁地看着卫仲行下来,又登上马车,不解其意。
有婢女上前,轻叩车壁。卫仲行扯开帘子,身后露出一抹娇弱的身影。云枝以宽袖遮面,提醒卫仲行她现在不能见外人。卫仲行啧了一声,把帘子放下一些。婢女回神,说宴会即将开始,卫仲行因何等缘故不下车。卫仲行自然不能提是因为要找发簪才迟迟未进门,随口道:“不会误了时辰。”
婢女再想看清云枝的模样,卫仲行已经把帘子落下。婢女回了华流光,想要把马车里还另有一女子的事情告诉她,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思来想去终是没说,想着当做没看到,省得惹出是非。
马车空间虽然不小,但云枝和卫仲行同时俯身寻找,脑袋轻碰。云枝轻声呼痛,却伸出手来探卫仲行额头。她掌心绵软,动作轻柔,在卫仲行额前揉了揉。卫仲行心感异样,身子一侧,躲开云枝的触碰。他要云枝在一旁坐好,莫要乱动。他则半跪于地面,掌心细细摩挲。
云枝安静坐着,她手中捏着微凉的骨簪,正是她声称丢了的那只。云枝掌心一松,骨簪掉在厚厚的黑狐狸皮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卫仲行四处寻不到,转身一瞥,看到了云枝脚下有细微光亮。他心中一喜,暗道总算寻到了,竟忘记了让云枝站起身,伸手便去摸索。云枝坐在原地,并不移动位置,看着卫仲行的身子不断靠近。
手掌握紧了骨簪,卫仲行要把它交到云枝手中,刚一抬头,脑袋被织金绸缎罩住。卫仲行才知,他不知不觉间竟趴在了云枝双腿下,被她的衣裙笼住头。卫仲行脸颊发热,头上的黑暗散去,原是云枝素手拨开衣裙。
云枝丝毫不提卫仲行错入了她衣裙下一事,看着他手里的骨簪,眼眸微亮:“表哥,你寻到了!”
卫仲行本来面色赧然,听到云枝软声夸他厉害,胸口浊气顿时散去。
云枝接过骨簪,放入发间。因面前没有铜镜,她只能询问卫仲行有没有簪歪。卫仲行哪里看得懂,胡乱地点头。
卫仲行先下马车,他拨开帘子,众人便瞧见一张白嫩柔美的脸。云枝抬眸,没有看向人群,而是把视线落在卫仲行身上,她缓缓抬手,搭在他紧实有力的手臂,也跟着走下去。
云枝细看华流光,见她果真和卫仲行好友所说的一样,脸颊微丰,体态婀娜,似牡丹般雍容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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