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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八年正月初九,辰时初刻,江南扬州的护生粥棚飘起白雾。苏辰的铠甲肩甲沾着晨露,护生纹布片上的奶渍旧痕,在水汽里泛出淡淡暖意——那是明渊昨夜塞给他的护生糕包装纸蹭到的,此刻混着粥棚里的麦香,竟比北疆的雪松香更让人安心。
“将军且慢!”穿青布衫的老妇攥着木勺追过来,粥勺边缘滴着热粥,在苏辰脚边的青石板上烫出浅印,“您这铠甲……可是定北军的?”她眯着眼凑近,指尖悬在肩甲的护生纹上方,像在确认什么,忽然笑起来,眼角皱纹堆成暖褶,“五年前我家虎娃在流民堆里发高热,是位穿护生纹铠甲的军爷抱去护生堂的——他铠甲里还揣着个暖水袋,说是‘不能冻着小胳膊’。”
苏辰蹲下身,任老妇指尖划过甲叶缝隙:“老人家可还记得,那军爷铠甲上有没有道疤?”他转过肩,露出肩甲内侧一道浅褐色的旧痕——是当年为护明渊挡落石时,被木刺划出的印子,如今被护生布片半掩着,却成了百姓眼里“能摸的安心”。老妇忽然拍手:“是了是了!他抱虎娃时,我摸着这道疤,心想‘铠甲虽硬,底下却藏着软和的肉’——后来虎娃病好,还说要给军爷缝个护生荷包呢。”
粥棚里忽然传来孩童的笑闹声。七八个光脚的孩子围着铜粥锅打转,其中穿红布衫的小丫头踮脚够粥勺,辫子上的护生绳晃来晃去——那是楚昭宁寄来的“百家绳”,每根绳子都缠着百姓捐的襁褓布,说“系着能护娃平安”。苏辰解下腰间的护生水囊,蹲身递给蹭过来的虎娃:“当心烫,先喝口水。”水囊皮面上的“安”字,是明渊去年用小刀刻的,笔画歪扭却深深刻进皮里,此刻被孩子的小手握住,竟比任何兵符都暖。
“将军是带陛下的话来的吧?”老妇忽然压低声音,往粥棚角落指了指,“那边坐着个戴帷帽的娘子,从昨夜就守着,说要等‘穿铠甲的大人’——您看她包袱上的绣纹,像不像护生堂的‘襁褓锁’?”苏辰抬眼望去,竹帘后露出半方青布,绣着双线交缠的襁褓纹样,针脚细密得像楚昭宁常说的“护生针”——每一针都走直线,却在收尾处拐个小弯,像要把暖意兜住。
帷帽娘子起身时,包袱坠地,滚出几卷画轴。苏辰拾起来展开,纸上画着扬州流民棚的地形图,每个棚子旁都标着“襁褓数”,角落用朱笔写着:“辰时粥需加姜,酉时棚需防风——陛下说,去年冬天将军在北疆生了冻疮,江南湿冷,要提醒穿铠甲的人……”字迹忽然顿住,画轴边缘晕开小块墨渍,像滴未干的泪。
“是陛下身边的小内侍画的。”娘子摘下帷帽,露出鬓角沾着的粥棚烟火气,“陛下昨夜批卷到子时,说‘苏叔叔去江南,没了暖手炉,得把粥棚的暖先算清楚’——这图上每个红圈,都是陛下用狼毫点的,说‘圈里是有小娃的棚,粥要稠三分,别让他们喝着见底’。”她忽然指着画轴背面,那里歪歪扭扭写着行小字:“铠甲别沾太多雪,我在宫里盯着护生灯呢。”
苏辰指尖划过那行小字,墨色未干,蹭在指尖像团暖灰。他想起昨夜明渊塞护生糕时,指尖还带着炭笔的粗粝感——那孩子总说“铠甲太硬,得有点甜的东西衬着”,此刻看着画轴上的红圈,忽然觉得比任何兵法图都更费心思:每个圈不是圈地,是圈着襁褓里的小身子,每道朱笔不是批文,是少年趴在案头,怕他漏看了哪个娃的冷暖。
“将军尝尝这粥?”老妇盛了碗稠粥,撒了把护生堂的驱寒碎姜,“陛下去年让人送来的‘五果粥方’,说‘粥里有花生、核桃,小娃吃了长劲’——您看那虎娃,喝了半年,如今能追着铠甲跑了。”她话音未落,穿红布衫的小丫头忽然扑过来,往苏辰甲带上塞了颗炒花生:“给你!护生堂的爷爷说,吃了花生,铠甲就不会冷了。”
花生滚进甲带缝隙,蹭到明渊塞的护生糕油纸。苏辰忽然笑了,指尖捏着花生晃了晃,对围过来的孩子们说:“知道为什么护生堂的粥总冒热气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肩甲,又指了指孩子们手里的护生绳,“因为陛下在宫里数着星星呢,每颗星落进粥锅里,就变成热气,把襁褓烘得暖暖的——就像你们塞给我的花生,揣在铠甲里,比炭火还烫。”
孩子们叽叽喳喳笑起来,有个男孩忽然伸手摸苏辰的铠甲:“将军的铠甲软软的!”原来甲叶间缀着的护生布片,经过无数次清洗,早已磨得发旧却柔软,边缘还留着百姓缝补的针脚——有粗麻线的“十”字补丁,有棉线绣的小太阳,此刻被孩子们的小手摸着,竟比龙袍上的金线更暖。
远处传来更鼓声,辰时二刻。苏辰把画轴小心地折好塞进内襟,贴着那方明渊绣的“安”字——画轴上的红圈与铠甲上的星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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