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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晦说不出得失魂落魄,下意识回答:“只想与你单独说说话,想他跟着不便,就留在客栈。”
曹懿干脆把伞给他,说雪下太大,撑伞走吧,温如晦听明白了,曹懿在赶他走,他舌尖苦,心里闷,望着曹懿转身往屋里走的背影,愣是顾忌着他冷淡的态度,不敢叫住他。
刚才曹懿背对着窗户,李顽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如今把身一转,李顽算是看得清清楚楚。
曹懿眉头皱着,眼睛也红,五指抓住前襟看似是挡风,可李顽看清楚了,他的手在发抖。
曹懿在难受,还不敢叫那人看见。
李顽心想,曹懿为什么要哭,又为什么不当着这人的面哭,曹懿为什么发抖,他是不是特别冷。
温如晦嘴巴张张合合,似是想叫住曹懿,下意识握紧曹懿递给他的伞,低落转身。可他脚尖一转,又突然回来,那一瞬间李顽福至心灵,顾不得会被曹懿发现自己在偷听,与温如晦同时开口。
“曹懿!你听我说。”
“曹懿……我头疼。”
曹懿站在原地,背后是能带他回京的青梅竹马,面前是前途未卜的庶子李顽,雪越下越大,李顽从未这样紧张过,最终他看见曹懿狠狠一抹脸,跑回屋中,屋门开了又合,大雪见缝插针地吹进来,那满腔情意俱是消散在风里。
李顽赤着脚靠近,懵懂道:“外面是不是很冷啊。”
他牵着曹懿往床上走,又给他盖被子,发现曹懿还是在抖,只好自己也躺进去,从背后去抱他,被曹懿推开也不死心,压根不在意对方的拒绝,自顾自再次抱上,喃喃自语道:“我给你暖暖,明年冬天就不冷啦。”
不知过去多久,曹懿才恢复镇定,李顽刚要松口气,却又听曹懿平静道:“我不跟他走,是因为我对他没有情谊,我若对谁有情,要走要留,岂是你说句头疼脑热就能拦住的,若要一走了之,当日葬完我母亲,我就不再回李家,既把你带出来,就不会不管你,李顽,和其他人比,你是有几分小聪明,可也不要把别人当傻子,知道了?”
李顽面上发烫,脑中发麻,曹懿还从未对自己这样疾言厉色过,当即被他一番话说得无地自容,这才明白,曹懿不是看不出他那些小伎俩,只是不愿同他计较。
曹懿叹口气,知道自己话说得重,随即翻身看着李顽,见他惴惴不安又不似作伪,明白他有把话听进去。
“你不是真把我当你娘子,更不是真要和我在一处,只是外头的日子和在李家的一比,再糟糕那也是人过的,你想为你娘报仇,当务之急是先活下去,才选择和我在一处。你恨的人,我也恨,我娘病逝固然怨不得你大哥,可他对我百般羞辱,我也是记得的,只是你我若不能齐心协力,还要互相提防,是不能成事的,听明白了?”
“我不会和别人成亲,也不会跟别人走,更不会不管你,你莫要再当着外人的面喊我娘子,听着刺耳。”
被人一语言中心事,李顽彻底手足无措,没想到曹懿竟是把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猜得清清楚楚,被窝里暖和,李顽这一刻却手脚发冷,当初孤注一掷追着曹懿出来,确实如他所说,李家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哪怕跟着曹懿在外吃苦,他也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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