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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争抢角力的劲儿都太大,拉扯到了虚沉烟的袖子,那柄血玉簪子应声掉落,在赵飞星裸露的小腿上划出一道鲜明的血痕。但神奇的是,那血玉簪子竟然没有碎裂,反倒静静躺在地上,焕发出连虚沉烟都少见的灼然光彩……
“你,你,你……”虚沉烟一个箭步冲过去,这时又留意到她因剧烈运动而自领口滑出的血玉挂坠,抚着心口喘息起来,“是裴素章……对么?给你这戒指的,给你这血玉的,都是他,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赵飞星从地上站起来,捡起那簪子递给他,“我再说一遍:出去说,不要打扰谢君远。”
这回虚沉烟终于安静下去,凝视了一会儿簪子又收起,不知在想些什么,跟着她一路回了地面。飞星走到客厅中央,让苏宛退下,又对他说:“我叫赵飞星。”
“……是你。”这名字终于唤起了虚沉烟久远的记忆,半年前,那个在总会楼下拦住他的那个女孩儿,可不就是她……当时她没能与簪子有所反应。而今日簪子的反应,大抵也是因为她脖子上的血玉罢。
那是一对儿血玉,像醒主留给他的簪子一般,流着立花家无人可替的曼珠血。
然后被那人佩着,长达一千年。
裴素章……他真不想记起这个名字。
“你知道吧?虚构执照行鬼媒之事,要在阳世九狱,受何种刑罚。”虚沉烟漠然地说,“纵使你有裴素章撑腰,我这次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此外,裴素章现下被停职查看,若是我此时将你告上九狱……你逃无可逃。”
“又是威胁?我听腻了。”赵飞星拿起桌上早已放凉的水喝了一口,“说些新鲜的吧比如,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行了三命五婚之法?或者,你能拿出我今天在此处行阴婚的证据?”
虚沉烟睨着她:“你似乎忘了,谢君远现下就在九狱。他既然找你来,应当不知道,这三命五婚之法,是早被九狱所禁止的吧?”
“不要牵扯旁人!”飞星怒视着他道,“有本事,就带我去九狱。看看,究竟是谁要先告谁……”
“去九狱?”虚沉烟冷哼一声,在她面前坐下,“别和我玩什么心眼,裴素章现在护不了你。”他沉默了一会儿,又低声问,“裴素章,为什么将那戒指和血玉给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不继续威胁我?”赵飞星脾气也上来了,捋下那只戒指推到他面前,”你想要,就拿走。你们所有人都威胁我,但我告诉你虚沉烟,那时没能进入青崖会,我没求你,现在我也一样不会求你,你以为我怕死吗……”
她伸手狠狠拽下那只血玉,眼前又是一黑,她没站稳,重重地摔在眼前的木质地板上。熟悉的窒息感一寸寸收紧她的喉咙,眼前的景色也陷入一片模糊。依稀有个黑影出现在她面前,飞星无力地抬起手去碰他:“裴……裴素章……你终于……”
她什么也没碰到。再往后,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呼吸不能,讨厌每一次行三命五婚之法时的昏迷,讨厌一切不能由她掌控的时刻。她原本并不讨厌死,认为那是一切的终结,但这半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告诉她,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莫比乌斯环。
我不想死,也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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