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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3页）

金森林听着，静默良久，而后字斟句酌，说：“那我……能不能……我们能不能直接跟她的律师谈，比如说……”

要求她支付一定的补偿，否则就举报。关澜在心里替他补上后半句，其实并不觉得意外，很多人都会这样想，更何况是金森林这种走过捷径的人。

她正要开口，齐宋已经打断了金森林的话，很坦率地告诉他：“我和关律师不能代表你做这样的谈判，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正规的律师愿意接这个业务。当然，你明年就出狱了，之后随你自便，反正在美国税务欺诈是没有诉讼时效的。但我也要提醒你，以不举报违法行为作为条件，向 Summer 要求经济补偿，可能涉嫌敲诈勒索。两千块就能立案，三万以上属于数额巨大，量刑三到十年。我作为你的律师，不建议你这样做。实际上，你只有两个合法的选择，举报，或者不举报。”

金森林低头沉吟，片刻才抬眼对着摄像头说：“我要举报。”

解决了金森林的证言，还有证据的部分。

这件案子后续如何进行，齐宋也已经跟所里谈了。税务组律师的加入是一定需要的，以及外聘的会计师，甚至不光 A 市这边，还有美国的。所幸至呈所与 BK 所联合经营，这方面的资源倒是现成，唯一的问题就是钱了。

齐宋把计划和预算交上去，王乾看过，单独把他叫进办公室里谈话，也不跟他绕圈子，开宗明义地说：“‘美学指数’这案子已经拖了三年，二审刑事部分由立木所独立出去的时候带过去做了，剩下的民事部分留在我们这里。前期的费用早都已经结清，分账也已经分了，后续纯属友情奉送。以当事人现在的情况，也没有进一步付费的可能。你花这功夫下去，每个人、每一分钟都是在填计费时间的，到时候要是没结果，管委会追究起责任来你怎么办？”

齐宋已经考虑清楚，这时候只是说：“如果结果不理想，我向管委会交代。”

王乾看着他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费用倒是其次，你自己拿出来都可以。但你现在正好就在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上。要是结果不理想，整个管委会里每一个人都会记住你做了一个不明智的决定，明年，甚至可以说至少三年之内，你都不要再想升高级合伙人的事情了。”

齐宋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现在正好就在一个关键的时间点上，要是结果不理想，这件事会对我升高伙影响很大，但要是理想呢？对我升高伙的影响也很大吧？”

他转折，而后微笑。

话说得不太认真，王乾却仍旧看着他，问：“齐宋，你跟着我已经十多年了吧？”

齐宋又点头，答：“十二年了。”

“对啊，十二年了，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做事很稳，但有时候偏又有点赌性。”王乾说着倒是笑了，顿了顿才又加上一句，“就跟我一样。”

齐宋也笑，知道事情成了，说：“谢谢师父的信任。”

王乾嫌他烦，挥挥手打发他出去，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