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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青岩寺要乘大巴车,大巴站并不远,走路就能到。荆璨心情好,一路的步伐都很轻快,下坡的时候更是一溜小跑。
贺平意看他已经兴奋到要吓走路上停着的麻雀,不禁问:“就这么高兴?”
荆璨刚逗完麻雀,此时瞥了他一眼,说:“你不懂。”
贺平意歪头思考,荆璨已经又朝前跑走。
到了大巴站,荆璨依旧是一副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即使是两张小小的车票,也硬要贺平意和他一起拿着,拍照留念,搞得贺平意都怀疑荆璨之前到底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童话世界里,怎么看上去对于这些日常的东西都这么陌生。
大巴车上拥挤,两人上去的时候前排的位置已经都被占得差不多了,贺平意扶着荆璨的肩,带着他走到一个两人位,让他到里面坐下。荆璨坐定后,从兜里掏出那两张车票,有些奇怪地探着脑袋张望:“上车为什么不检票?”
“等发车以后会检票的,没票的也可以到时候补。”
“这样啊。”荆璨点点头,又将两人的票妥帖地收回了兜里。
冬天的日头不晒,而且温暖得恰到好处。车上的窗帘并不干净,贺平意起身,越过荆璨的脑袋,将荆璨旁边的窗帘收好,用束带绑住,免得蹭到荆璨的脸。贺平意做这动作的时候,荆璨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在蹭着贺平意的身体,也不知是阳光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荆璨的手心有些冒汗。他咽了咽口水,把身子微微朝车窗的方向偏了一点。直到那股压迫的气息稍微远一点了,荆璨才偷偷舒了一口气。
到青岩寺的车程大概四十分钟,荆璨一开始还保持着兴奋的状态,但大巴车微微晃动的感觉实在是过于催眠,他不过坐了十几分钟,昨天一晚上积累的那股困劲就挣脱牢笼,一股脑涌了出来,荆璨的脑袋不住往下摆,末了终于朝右一歪,向车窗倒去。
一只手及时地挡在了荆璨的脑袋瓜与车窗之间,贺平意看着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荆璨,轻轻摇了摇头。
这人有时候看着过于成熟,有时候又幼稚得跟个小学生似的。因为第二天要出游而睡不着觉这种事,只在贺平意的小学时发生过。
贺平意慢慢把荆璨的头往自己这边掰,想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哪知荆璨就跟故意似的,偏要朝右边靠。贺平意把他掰过来,荆璨就又把脑袋摆过去,如此反复几次,最后贺平意放弃了,只好伸出一只手,一直给他挡着,不让他撞在车窗上。这样举着手很累,实在坚持不住了,贺平意就先扶着荆璨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趁他还没固执地变换依靠的方向,抢时间休息一会儿。
也就是路途短,贺平意坚持下来还不太困难,这要是长途旅行,贺平意怕是一只胳膊都要废在这大巴上。他是知道荆璨固执,但不知道他连睡觉的时候都要这么固执。贺平意不禁在心里叹气,看来这真的是刻在了骨子里。
荆璨是被售票员的吆喝声吵醒的,他听到“青岩寺”这三个字便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第一反应就是拽着贺平意的手臂问:“是不是到了?”
“是啊。”贺平意攥了两下拳头,恢复有些僵硬的手臂。等车上的人下去一部分,不那么挤了,才起身站到过道,挡住后面的人,示意荆璨走到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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